蟾蜍bull野蜂bull蜘蛛动物

蟾蜍?野蜂?蜘蛛——动物的乡愁

文/吴毓桐

出生乡村,童年就与动物为伍。不必到丛林草坡、田野山谷,门前屋后就不时出现飞禽走兽的影踪,甚至室内床下墙壁角落也有不少野生动物。譬如说,蟾蜍、壁虎、燕子、飞蛾、蝴蝶、小蜈蚣等。晚上庭院旮旯萤火虫飞舞、蟋蟀叫不停,仔细听还有几声蟾蜍低沉的鸣叫声……乡夜充盈盎然生气。

丑陋、善良的蟾蜍

蟾蜍海南俗话叫“上薯”,“笨过上薯”,是小时候经常听到的一句非常刻毒的骂人话。其实蟾蜍并不笨,只不过是外貌不讨人喜欢而已。仔细观察在蚊虫乱飞的傍晚,它大显身手,你甚至有大智若愚的感慨。它是蚊虫丧星,卑微又善良的象征,无言的乡愁。

想起久违的蟾蜍,脑海里浮现乡村那令人着迷的黄昏:天边桔黄色晚霞映照,村庄弥漫着一层薄纱般的暮蔼,家家户户升起乳白色的炊烟;牛哞鸡叫鸭鸣与农妇的吆喝声交织,奏鸣紧张繁忙的“乡村黄昏交响曲”,而在此时大白天隐匿在角落暗洞里的蟾蜍们,也到了最忙碌的“进食时光”。

小时候,我时常坐在祖屋门槛上,观赏那几只藏身在门坎石板下的大蟾蜍,吞噬蚊虫仍童年一大乐事。只见它们如小坦克般挪动笨拙身躯,爬出洞来,伸出大长舌粘卷乱飞的蚊虫。不时还跳跃张开巨口吞噬空中的飞蚊,几乎每次都有收获:嘴下方的喉囊一鼓一缩又吞下几只蚊虫。童稚的我坐在门槛上等待父母亲归来吃晚饭,而它们似乎与我一样:一天到晚就等待着这大口朵颐的时刻。

夜幕愈来愈浓,月亮升起来时,它们吃饱了又退缩到那阴湿的洞里蛰伏,养精蓄锐等待着下一个黄昏时光。一动不动、节省能量、忍耐寂寞、按部就班,为人们减轻了多少蚊虫的骚扰,一种多么有智慧、坚韧的好动物。虽然浑身长满了那令人恶心的凸点,丑陋不堪,但那是它们的“铠甲”,连毒蛇都忘而却步,而且它们也不怕人——不会象捕捉青蛙那样去捕捉它们。因而,蟾蜍时常在人们面前不慌不忙、大摇大摆地爬行。

如今,乡村已少见这种外表丑陋但能为人们除害虫的善良、卑微的动物了。年过花甲的我慢慢才感悟出:蟾蜍体现那种坚忍、低调、沉着的精神,值得人们沉思回味。我怀念那几只在祖屋门槛石坎下,那几只陪伴我度过童年时光的蟾蜍,怀念欢欣地目睹它们在暮色中饕餮害虫的情景。不由想起“千年金蟾蜍”的神话传说,也许它们还活着,与月宫的嫦娥一起。但愿。

“烧蜂”的童稚野趣

小时候结伴玩耍的花样多多。有捉“飞猿、红娘”、“打寄”、“打海棠果、玻璃珠”、“打土圪塔战”等等,最过瘾的是“打冲简战”——就是用竹竿做单响枪或连续多响的“冲锋枪”,用一种树籽做子弹,分成敌我双方,在村边或山坡“激战”,很紧张刺激,有时也有意外收获。

有一次,我与一帮小伙伴们在故乡的灯花山坡玩“打冲筒战”,双方“激战正酣”,我躲进一片灌木丛里正准备“伏击”。突然,耳边嗡嗡作响。说时迟那时快,我脸上已被野蜜蜂叮咬几个包,灼痛红肿,转头看身边不远处杂木丛中挂着一大蜂巢,又惊又喜,赶忙叫伙伴们“停战”过来看:好家伙、大宝贝。但如何摘下来呢?有上千上万的“蜜蜂兵”守护着,不能蛮干。正当众人“望蜂兴叹”之时,鬼精的妚才说:用火攻烟熏。于是,大家分头捡枯枝败叶,把它堆在蜂巢风头下方,点燃后一股浓烟让野蜜蜂望风而逃,四处逃散……丢下沉甸甸的小铁锅般的蜂巢,我们摘下来用刀切成几份,每人捧着一垞兴高采烈地回家了。野蜜蜂的蜜蜡又香又甜,真令人难忘。

野蜜蜂很少见,大黄蜂却屡见不鲜。它们是蜂类的贵族,浑身金黄色,个头比蜜蜂大几倍,据说能把人咬死,但它们不酿蜜,蜂巢也小得多。人们“烧蜂巢”是取其肥白细嫩的蜂蛹,我曾经生吃,味道不错,烤熟吃更香。但烧大黄蜂比蜜蜂更危险,蜜蜂叮咬几下无大碍,而大黄蜂咬痛得令人哭爹喊娘。也许是大黄蜂群小分散,生命力适应能力强吧,山坡田野不时见到它们的身影,甚至安家农舍乡宅。有一次回老家,惊见铝合金门框竟然挂着一个鸡蛋大小的大黄蜂巢。真的感叹它们天生建筑本能——用泥巴在光滑的铝材上造巢。

蜜蜂更是天才的建筑师,那大小一样、轻盈的六方形方格,垒起无以伦比的“高楼大厦”,令人叹为观止。

蜘蛛:孤独求败的建筑大师

要说最神奇的昆虫非蜘蛛莫属。蜘蛛种类繁多,我们的居家环境里就一种常见的灰色蜘蛛,如幽灵般蛰伏在卫生间或布满灰尘的墙角,飞檐走壁无声无息,以捕食蚊虫为生。每次回老家看见蜘蛛,妻子都恐惧地叫我踩死它,说它又丑其“尿”有毒,民间有许多关于蜘蛛不祥的传说。但我认为它是益虫不忍心伤害它。

而对那些会织网捕食的蜘蛛,我却肃然起敬。会文老家有个院里,我种了几棵果树。一天回来,看见莲雾与人心果树之间有草席般大小的蛛网,久违了小时候司空见惯东西,如今出现眼前很是惊喜。估计蜘蛛正躲在树叶丛中,等待着飞蛾落网。蛛网是它们的家也是谋生的“战埸”,面对蜘蛛们在不同的草丛树间,编织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网,人们不得不感叹之:大的如蚊帐小的仅如手帕;有如靶心“圆圈”的,也有如“吊床”长条的……所有这些鬼斧神工般的杰作都是一只小小蜘蛛独自“设计施工”完成的。

它们因地制宜、因势利导、精心编织的“罗网”,耐心“守网待虫”捕捉飞蛾蚊虫填肚皮。但时不时被狂风暴雨摧残其“梦幻家园”。夜里暴雨过后的一天清晨,我看见庭院里的那张蛛网七零八落、残缺不全,正为蜘蛛家园受重创而担心伤感之际,惊见它的尾巴吐出细白的蛛丝,跳来跳去,不慌不忙地修补残网,直到黄昏它才完成浩大的修补工程,当晚霞把刚刚修好的蛛网镀上金光时,那只劳累了一整天的蜘蛛正躲在暗处休息,等待着夜晚的“丰收时刻”……

我的心情也莫名其妙地舒畅起来,虽然我知道蜘蛛和蜘蛛网以后还要经受无数的暴风骤雨,但风雨过后是彩虹,也许它们也怀着这种信念,不屈不挠地生活着。而反观自己时常自怨自艾,感叹命运不济,凝视着这只勤劳勇敢的小蜘蛛和这张修缮如新的蛛网,我羞愧不已,又大彻大悟般豁然开朗。

附:卑微的愉悦

文/吴毓桐

乡村黄昏谁晓得

飞蛾小虫为何狂欢在

霞光熏染的暮霭里

一头沾满泥巴的耕牛

带着浑身乡土味行走

一团飞虫狂舞

随着牛角的摆动

上下左右飘舞

父亲荷锄母亲挑担随后

草笠上顶着灰色“雪球”

童年的我抬头看

也有一片跳舞的云朵

缠绕头上方

它们追逐暮归的人畜

那么欢快那么缠绵

嗡嗡响是它们的笑声

为啥聚集一起载歌载舞?

这渺小如尘埃的精灵们

小眼睛看到了什么?

嗅到泥土与汗水的芬芳

或好奇地相伴乡民晚归?

飞舞不休的卑微愉悦

多少年后我沿着

故乡的蜿蜒田埂

寻觅故人足迹

多情的飞虫呀

又在头顶旋转往日时光

熟悉的背影若隐若现

那是如羽拂水的温情

那是如梦似幻的乡愁

谢谢阅读

作者简介:吴毓桐海南文昌人。50后,毕业于广州华南师大中文系,曾分别在高校、报社、国企担任教学、编辑、管理等工作。曾在省级报刊发表多篇文学作品及时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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