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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九个月的时候，孩子已经可以自如地摆弄玩具，还能用拇指和食指捏起小物件了。从一岁开始，他又会习得新的关键性技能，比如用勺子吃饭、用杯子喝水、握笔等。他已经可以开始涂鸦，发现画画的乐趣了。

孩子和涂鸦

他手拿铅笔，在一张纸上留下可见的痕迹。这种没有形状的涂鸦还没有图形的意识。

小小涂鸦师现在是个冲动的小家伙，正在学习如何自我控制。

很少控制或控制得很差的涂鸦

左边那幅涂鸦看起来像是很多逗号。一岁的涂鸦师紧紧握住画笔往纸上戳。结果往往具有偶然性，也很少有明显的变化。在这一年龄段，孩子的注意力还不稳定，兴趣只能维持短短几分钟，甚至几秒钟。

规则的涂鸦

中间那幅曲曲折折的涂鸦是孩子两岁时的作品，看起来像是雨刮器做出的机械动作，又像是素描中表达明暗的线条。孩子在这个阶段已经知道那支笔是手的延伸，能够拿住它并调整在纸上落笔的轻重。此时，孩子也喜欢画漩涡。

有控制的涂鸦

右边那幅涂鸦是孩子两岁半时的作品，形状已经规则很多。到三岁时圆形就会出现。小涂鸦师已经可以控制肌肉张力，运用手腕带动手指画画，而且这一动作有时可以放缓到停滞，然后再继续。

当手眼开始协调作业时

刚开始涂鸦时，孩子的眼睛只能追随用铅笔快速画线的那只手，最终的成品只有画完才能看到。而到了两岁半左右，因为画画的动作慢了下来，手开始试着听从眼睛的指令，手眼关系的转变颠覆了一切。此外，从这个阶段起，孩子越来越能专心指挥画画的那只手了。

填满空间的成就感

画画时，小涂鸦师体会到两种相辅相成的满足感：一种是涂鸦时的运动快感，另一种是看到结果后的视觉快感。对视觉效果的感知让孩子有了继续涂鸦下去的欲望。于是，在眼睛的指挥下，小手又向纸上的空白处画去。就这样，一张白纸被逐渐填满了。

孩子都喜欢玩颜色

他现在还不会用形状和含义进行自我表达，但是已经喜欢玩颜色了。这个实验家已经准备好尝试一切。

请试着变换绘画工具和形式：可以是水彩笔、毛笔、海绵、用土豆刻出来的印章；甚至可以用手指涂抹，或像史前人类那样，直接把手掌涂上颜料印在纸上。孩子们创造出来的交织着色彩与形状的画作，直接奠定了他们审美观的基础。你可以把这些色彩绚丽的作品贴在客厅的墙上。

各种类型的画

孩子的进步是循序渐进的，让人无法准确地说出他究竟从哪一天起停止涂鸦，又是从哪一天起开始了绘画。不过一旦他开始画画，那就再也不容置疑了！你会发现，孩子给你看的那个圆圈和几条线，结合在一起看起来像是一个小人，或是一个太阳，又或者是……这都不重要！

在三至五岁，孩子逐渐获得了之前没有的技能：他终于可以画出让周围人认可的、同真实事物具有足够相似性的形状了。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得益于学校提供的练习，孩子学会了往各个方向画线，并逐步可以画出基本的几何形状。

各个方向的线条

孩子学会在纸上从上到下，从一边到另一边画线，这些线条或倾斜，或交叉，或形成“之”字，或呈波浪形……无论是圣诞树的装饰、复活节的彩蛋，还是鱼鳞和瓦片，都是用来练习画出缠绕的波纹图案的好主题。这些练习奠定了象形绘画的基础，同时也在为日后发展书写能力做准备。

简单的形状

下表提供了一些参照。

孩子三岁左右画出的第一个圆圈，开启了他绘画世界的大门。这是孩子图形字母表中的第一个字母。从这一刻起，你面对的将是一个真正的小画家。

不同形状的组合及含义

根据线条的多样性及几何图形的特征，我们估算：在三至七岁，孩子已经掌握了三十多种形状，这些形状不仅可以相互组合，而且各有含义。

比如，并列的一系列圆形代表毛毛虫，一个大圆周围环绕着一些小圆代表一朵花，一个放射出许多根线条的圆形代表太阳等。漩涡线条则可以成为蜗牛背上的壳。再过一阵子，两个圆形加上几根线条将构成一个小人，一个方形加一个三角形会成为一栋房子。图形的组合展现了无穷的可能性。

孩子的画中总是出现太阳

一旦孩子像罗莎丽娅那样学会了圆形和放射状线条的组合，他就会在几乎每一幅画中画上太阳。我敢打赌，你在本书开头要求的测试中也画了一个。放射状图形是孩子绘画语言中最具有生命力的图形之一。

它画起来十分容易，视觉效果平衡而又美观，这种象形的力量让我们的小画家乐此不疲，甚至把它应用到几乎过分的程度。它可以代表太阳、花朵、树枝、轮轴、蜘蛛、小人、头发、手指和脚趾、眼睫毛、最初画出的动物等。

孩子怎么使用颜色？

随机性

毕加索说过：“不知道多少次，在我正准备上蓝色的时候，发现蓝色用完了，于是我就拿起红色，涂在了本该是蓝色的地方。”孩子也是如此。在没有蓝色的时候，他涂上红色。还有些时候，他只是随手抓起了离自己最近或是削得最尖的那支笔。所以，试图解释孩子画中的色彩时，请务必谨慎！

装饰性

在五至七岁，孩子是个随心所欲的画家，颜色对他而言就是装饰性的，必须“好看”。他们感兴趣的是颜色本身，以及与相邻颜色之间产生的对比。

约定俗成

很快，孩子在颜色的使用上就出现了约定俗成的条条框框。以下是一些例子。

一旦为形象服务，颜色就对图像的意义起到了强调、加倍或突出的作用，甚至对绘制物体的判定起到决定性作用。比如，在本书封底的那幅画中，树叶里的小红点是樱桃，而不是杏子……

在马拉的画里，通常情况下白底上的蓝色云朵变成了蓝底色上的白云。而山体的一些部分被画成不同颜色，以表现两只旱獭的巢穴。

表情达意

在伯基特及其同事们做的一项研究中，一群四至十一岁的孩子被要求将十种颜色按照他们的喜好排序，然后为三幅预先画好的主题画（人、狗、树）上色，这些画被依次定义为坏的、正常（中性）的、好的。

观察的结果是，所有年龄段的孩子都使用自己最喜爱的颜色为“好的”主题上色，用最不喜欢的颜色为“坏的”主题上色，用既不特别喜欢，也不特别讨厌的颜色为“中性的”主题上色。

也就是说，一种颜色本身并没有比另一种颜色更具表现力。它们的表现力都是小画家赋予的。当然，孩子们的上色作品不一定会有一样的结果。

作为图像语言的绘画

孩子不画真实的“太阳”，而是画一个或几个太阳的意愿，以及他们用放射状图形描绘太阳的想法，并不是他们在天空中见到太阳的闪耀之后自然而然生成的，而是从身边的图形样式、学校受到的教育及大人的评论中，明白了他可以画太阳，而且那个熟悉的放射状图形足以代表它。

你认为孩子真的会在画一朵花之前去研究它的结构吗？不会。就如图7所示，孩子画花只是简单地将几个形状组合在一起，也就是在一条线的尽头加上一个圆形，然后在圆形周围画上一个个小圆圈。

图像表达

我们常常说到语言表达，其实还存在着一种图像表达。

根据语法，我们将一个个词语组织在一起形成句子，然后这些句子又构成文章。而画画的时候，我们根据一些简单的规则将不同的图形符号（圆形、线条、方形等）组合成更高级的符号（如放射状图形），然后这些更高级的符号组合在一起构成一幅画。在同样神秘的力量下，几个图形构成了一幅画面，几个音符谱成了一首乐曲，几行句子吟成了一篇诗歌。

绘画不仅远非现实视觉特征的表达，反而是视觉特征必须臣服于图像语言。

二至四岁时，孩子在毫不费力、无须正规学习的情况下（他从一岁开始牙牙学语，从一岁半开始组合词语，从两或三岁开始造句），获得了口语能力。如史蒂芬·平克所说：“一个三岁的孩子已经是语法天才了，可是在视觉艺术方面他还完全束手无策。”

从三四岁时将世界简化为简单图形的第一批画作，到十二三岁时精细复杂的作品，孩子几乎耗费了十年的时间用以学习图像语言。

永不过时的理念

从对儿童画最初的那些研究开始，先驱学者们就认为绘画是一种图像语言。可是最广为人知的却是吕凯的写实主义理论。最近，科恩又提出一个与乔姆斯基的口语理论相似的先天论观点。

根据这一观点，孩子生来就具有绘画的能力，无须特地去学。他只要懂得自身文化中图像语言的特定规则就可以了。

这一先天能力解释了为何我们跟踪的儿童画具有一些相通的共性。不过，如果要画出更精细的画（比如带阴影和透视的风景），就必须了解文化习惯，掌握绘画技法。

生活中不只有画画

有些孩子喜欢画画，所以不停在画，另一些孩子则有其他的兴趣爱好。画画的愿望也是阶段性的，孩子总是定期发现新乐趣，掌握新技能。

比如，进入幼儿园是让孩子发现拼图这一玩具的好时机。在那里，他也会探索阅读的乐趣。有些孩子还学会了游泳、骑自行车、轮滑等，这些活动都像画画一样充满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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