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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题《乡愁小记/与刚出狱的发小喜子对谈》
我的家在冀东农村,往村东走几里,就是唐山有名的陡河。多少次在梦里,都曾梦见这条流向渤海湾的大河。记忆中的陡河,水流和缓,河岸是高大的杨树,柳树和刺槐。一年四季,春有槐花香,夏有荫凉,秋有田地里的瓜果,冬日冰封,就是滑冰放风筝的时候。
那时的我们,没有变形金刚,没有高达,也没有什么机器猫,这里就是我和发小喜子童年时玩耍的天堂。喜子的父亲一直瘫痪在床,他浓眉大眼,比我强壮,寡言内向,可心灵手巧。我们平时玩的弹弓和小火枪、风筝、风车都是他一板一眼亲手做出来的。
一转眼,我上了初中,接着上了县里最好的寄宿高中。喜子因为父亲的原因,辍学赚钱养家糊口,我继续在学校里当着乖学生涉事甚少。我们的交集越来越少,可每当周末闲暇,我都会去找他玩,甚至在一个被窝胡闹。
记得初三那年夏天,中考结束。我和喜子相约去久违的池塘游泳。儿时,借着陡河丰沛的来水,家乡村边的池塘很多,水也很清澈。一个猛子扎下去,能看见一颗颗从水底到水面的水草。
就在浮出水面,甩着头发睁开眼的那一刻,我突然发现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一直在这个池塘里游泳的我们都“长大”了。他唇上的胡须,挂者水珠,笑着与我对望。那时的我,只是觉得,他很帅,别无其他。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在池塘里游泳,而后我上了高中,那是年。
当年冬天寒假回家,母亲和我说,喜子因为抢劫入狱。
一别21年,再次见到他是年春节,他还是那么寡言。
出来就好。
嗯。
怎么打算的?
现在这样,先适应适应,听说你还没结婚?
没有。
跟我一样。
一样,但我其实有人,男的。
他楞着看了我一眼,低头笑了。
在里面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从这个事上说,我在外面和你在里面也差不多。
接着,我们都陷入了沉默。
他很快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