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的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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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自《恐惧的原型:分裂、忧郁、强迫、歇斯底里人格深度探索》GrundformenderAngst弗里茲.李曼著杨梦茹译商周出版恐惧属于生命的一部分,你我都在劫难逃,它以不同的面貌伴随着我们,从诞生直至死亡。纵观历史,人类不断尝试借由各种巫术、宗教与科学,思索克服、减缓、战胜或是约束恐惧的对策。有人寻求神灵的庇护,有人委身爱人求取寄托,科学家研究大自然的规律,宗教家及修行者禁欲苦行,思想家从哲学思维中探寻,但都没能成功地驱除恐惧。因为前人的努力,现在我们比较能够容忍恐惧,有为者甚且把它转化为一种促进成长的沃土。无忧无惧痛快度过一生显然是大家都曾做过的美梦,但人生在世就无法不忧不惧,我们的依赖心、终将一死的认知,都反映在其中;我们只能试着培养抗衡的力量:勇气、信任、知识、权力、希望、谦卑、信仰以及爱。这些可以帮助我们接纳恐惧,分析及研究恐惧,以百折不挠的精神与恐惧奋战。人不可能完全摆脱恐惧,所以那些允诺释放我们心中恐惧的各种方法,与人类的存在背道而驰,只会让我们期盼落空。对于那些玄奥的诺言我们要存细观察,不要轻信。既然恐惧是我们生命中的不速之客,时时刻刻盘踞我们的心头,每当内心或外在环境起了一点儿波澜,它就迅即渗透到我们的意识中。通常我们想赶它出去、避开它时,多少也有一些对付的技巧或方法:压抑它,削弱它,掩饰它,或者否认它的存在。然而,恐惧始终潜伏着,如同死神从来没有因为我们不去想就自动隐退一样。每一个民族的文化各有特色,每个国家的开发程度有高低之分,每个人也都不一样,但恐惧不受这些影响。在我们操作了某些方法,采取了某些措施抵抗它之后,那些造成我们心中忧惧的事物,有没有因此改变呢?有的,譬如打雷闪电已不再使我们颤栗害怕,日蚀与月蚀成为大家观赏的自然现象,我们不再以为日月星辰将永远消失,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今日,我们害怕的东西与古人不一样,我们害怕病毒,害怕新型绝症将致我们于死地,害怕发生车祸,害怕年华老去和寂寞。千百年来,与恐惧作战的方法并没有推陈出新,古人有巫师作法牺牲献祭,现代则改由医药登场——恐惧没有退场。各式各样的心理治疗是现代处理恐惧情绪最有影响力的新策略:心理治疗以渐进的方式厘析恐惧的心理,开掘个人早年的成长背景中导致恐惧的因素,研究个人与家庭及社会文化之间的相互关系,培养我们与恐惧对峙的能力。这里有一个重大问题:人类仗着科技文明的进步征服世界,旧有的恐惧虽然被驱除灭绝,却也衍生出其他的恐惧。仅仅体认到恐惧与我们如影随形无济于事。有一种新型的恐惧侵扰着现代人的生活:在我们的俯仰之间,埋伏着愈来愈多的恐惧因子,处处与我们为敌,我们很熟悉心灵被撕裂的感觉——想像一下滥用核能会导致什么后果,想一想滥用权力侵犯自然生命周期的景象。人类犯的错就像回力飞镖;缺少爱与谦卑,想要征服自然、操控生命,恐惧因此应运而生,于是我们只能任凭它摆布,性灵空虚。以前的人面对自然灾害时一筹莫展,畏惧魔鬼与神灵的惩罚,而今日我们害怕的对象是自己。若以为“进步”(往往也是一种退步)将消除我们的恐惧,不啻一种幻觉;当然,进步会排除一些恐惧,但同时也会形成新的恐惧。恐惧与我们密不可分。虽然它是一个普遍的现象,但每个人体验到的恐惧都不一样,怕死、怕付出爱,以及害怕其他抽象的东西。每个人的恐惧皆有其形式,就和一个人如何爱、如何死一样各有特色。因此,恐惧是源自个人的经验和思想。所以尽管有共通的集体的基本恐惧,但恐惧总是带有个人的印记。个人的恐惧和个人的生活条件、与生具来的性情以及环境相关;它牵涉了我们自幼至长的故事。如果我们“不带恐惧”地看着恐惧,可以看见它的双重面向:恐惧让我们积极迎战;恐惧也会使我们麻痺瘫痪。危险当头,恐惧往往是一个信号和警告,同时也带有挑战的意味,让人想要去打败它。接受恐惧,克服恐惧,可以让我们成长成熟;避开它,不正面加以回应,会让我们停滞不前。无法战胜恐惧的人,如同长不大的小孩。当我们处于陌生的情境时,不安会悄悄来袭。迈向成长与成熟的每一步都让人感到不同程度的恐惧,因为那将带领我们迎向未知,迎向我们尚未懂得如何应对的新事物。所有等待我们去做、去经历的新鲜事充满刺激,但也充满了不确定。生命总是将我们带往新奇、费疑猜又陌生的道路上,而惴惴不安伴着我们上路。成长期间,每当我们扬弃熟悉的路线,踏入新阶段,准备接受新任务,恐惧便不请自来;每个年纪所面临的成长课题,都包含了克服心中障碍这道关卡,一旦我们战胜了恐惧,人生便又往前迈进一步。因此,有些恐惧是生命发展的常态,一个健全的人可以平安通过并从中获得成长。克服恐惧才能够进步。想想踏出生平第一步的孩子,要放开妈妈的手,独自行走;想想第一次上学的小孩,要脱离家庭的呵护,进入一个陌生的团体;想想我们生命中重大的转折。这些都需要先克服恐惧才办得到。再想想我们的青春期,初次与异性邂逅,以及对性的好奇与渴望;首次进入职场、组织家庭、初为人母,然后面临衰老死亡。各种新的开始以及初次尝试的经验,都染着恐惧的色彩。所有上述的恐惧与我们的身体、心灵或社会经历息息相关,是人生必经之路,踏出去的步子都跨越了某一个界限。我们被要求脱离熟悉、亲密的环境,壮起胆子去探险。除了这些,还有许多与上述的恐惧迥异、与跨越成长阶段大相迳庭,十分独特的恐惧型态,若我们未曾经历就无法理解。有人因寂寞而恐惧,有人害怕置身人群之中,有的人过桥或走过广场时会惊惶不已,另有人看到甲虫、蜘蛛或老鼠之类的小动物就会心惊胆跳。恐惧的型态变化万千,人人各有所惧,算下来每一样东西都有人害怕。若我们仔细观察形形色色的恐惧,会发觉其中的变数可以加以整理分类,我把它们称为“恐惧的原型”,呈现于本书中。繁多的恐惧情绪皆属于这些原型极端的变体或扭曲,或者是转移。我们习于把未处理、未克服的恐惧转嫁到一些无害的替代品上,与真正点燃我们恐惧的引信相比,替代品容易应付,恐惧却是躲都躲不掉。恐惧的原型关乎我们面对这个世界的心理状态,以及我们身处的两个对立的矛盾。我想要以我们通常没有感觉到、但确实存在的自然定律作为譬喻,来说明这两大矛盾。我们存在的世界有四种巨大的动力:太阳是宇宙的中心,地球循着一定轨道绕日而行,我们称这样的循环为地球的公转。地球同时也绕着自己的轴心转,称为自转。由此产生两股对立又互补的动力:万有引力与离心力。天体因而保持运作,在一定的轨道上运行。万有引力维持地球于不坠,一直把地球拉回中心,是一股稳定的吸力。离心力则向外扩张,逃离中心点,是一股拉开的力量。当这四种动力均衡和谐时,宇宙才会有秩序、上轨道;若其中任何一种力量过大或无法作用时,一切就会乱了套。让我们想像一下,假使地球失去其中一个动力,譬如不再绕日而行,它变成不只是一颗行星,反常地像太阳一样成为宇宙的中心,于是其他行星就得绕着它运行。地球脱离了原来的轨道,自订规则活下去。若是地球不自转,只绕着太阳运行,它会降级变成卫星,永远只有一面向着太阳,没有自主能力。以上这两个想像都会破坏行星的惯性服从以及独立自转的规律。继续往下想像:如果地球失去万有引力,即向心力,仅剩离心力,势必会脱离轨道,也许撞上别的天体,坠毁成碎片。倘若只有万有引力,失去平衡的离心力,则会变得凝滞僵固,或者当另外一种力量出现时,它无力制衡而被曳出轨道。居住在地球上的人类是太阳系中的微粒,必须遵循一定的规律,上述的动力才会持续潜伏着;这与天体运作的道理有异曲同工之少。我们只消把每一种基本动力放到人的层面,转译为心理,与我们的心灵作对照,就会发现从生命延展出来的两大矛盾,而每一种恐惧原型都与这两个矛盾有关,寓意深刻。心理学上说的“自转”表示人的性格,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绕日而行的“公转”表示服从大格局,为了顾全大局,自治权以及个人意愿都可以受到限制。由此我们看到第一个矛盾︰自我与整体的对峙。“向心力”与我们内心对永恒与稳定的向往一致。“离心力”则符合我们不断向前、追求变化的意向。由此我们看到了另一个矛盾:一面拚命追求永恒;一面又求新求变。根据这个宇宙定律的类比,我们受到四种基本动力的影响,反映在我们身上为四种基本的挑战,彼此牴触却又互补。它们千变万化,与我们形影不离,不断向我们索讨新的答案。第一项挑战,也就是譬喻中的“自转”︰我们要做一个独一无二的个人,肯定自我的存在,与其他人有所区别,无人能取代。然而,汲汲营营追求与众不同,疏离感日增,午夜梦回,寂寥的大浪打过来,恐惧便如潮涌,对我们造成威胁。种族、家庭与民族,年龄、性别与信仰,职业或社团,使我们与别人产生连结,互为生命共同体,但我仍是一个独立、具有特质,与别人不一样的个人。每个人的指纹都不一样,绝对不会混淆,这实在很有意思。我们的存在有若一座金字塔,具有所有建筑物的基础与共同性,但愈是接近塔尖,就愈特别、异于其他建筑物。在个人发展的过程中,也就是荣格所谓个体化的过程,接受以及发展自己的特色时,会让我们渐失归属的安全感,我们不再“与别人一样”,继而在彷徨不安中体会到做为一个个人的寂寞滋味。我们愈是要和别人不一样,就愈感到孤寂、不安、不被了解、被拒绝,甚至被排挤。与此相反,如果我们不敢探险,没有发展成为独立的个体,把自己藏在群体的规格之中,则我们的人与人格就不臻完整。第二项挑战,譬喻中的“公转”:我们对这个世界、生活与周遭的人敞开心扉,与不同的人、不熟悉的事物往来互动。广义说来,就是兴冲冲的活着。但恐惧由此而生,我们害怕失去自己,害怕变得依赖而任凭别人摆布,担心自己只会顺着别人的意思、不考虑自己,以及为了适应必须放弃太多自我。这里是指我们失去了平衡。把自己交出去,却又有种施展不开的无力感,让人忸怩不安;鼓不起勇气接受挑战,我们又会变成孤立无援的个体,缺少人际连结,没有归属感,也没有安全感,人我皆不识。在此,我们遇上生命加诸我们的一个矛盾要求︰我们应该要自我保存与自我实现,同时又要能够舍己为人与无我;我们必须克服对失去自我的恐惧,以及对做自己的恐惧。另外两项挑战同样具有矛盾与互补的两极化特色。第三项挑战,譬喻中的“向心力”,即万有引力︰我们对永恒的向往。我们在这个世界筑巢,计划着未来,努力完成目标,仿佛以为一切很稳定坚固,永远有一个未来可期待,生命无止无尽;与此同时,我们明白死神在召唤,生命随时可能结束。有人以为只要自己认为未来无穷无尽,生命就如他所愿不会结束,于是他可以不停地勾勒远景与美景——这将导致他害怕消逝,也害怕人生中捉摸不定的东西。这样的人排拒新事物、没有把握的计划,对生命一直向前流动及世事瞬息万变感到恐惧。有句话说,没有人会在同一个地方上岸两次,因为河水和个人都不断在改变方向。假使我们死了追求永恒的心,就永远闯不出一番成绩,也实现不了梦想;所有的创造皆因对永恒的思慕而发生,否则我们根本无从美梦成真。我们如此这般过日子,好像手上的时间无限似的,以为我们的目标指日可待,幻想中的永恒便成为推动我们完成任务的原动力。最后是第四项挑战,譬喻中的“离心力”︰我们随时准备好改变自己,肯定所有的改变与发展,抛开熟悉的事物,把传统与习俗扔到脑后,才到手的东西立刻与之告别,一切都是过渡与过站。于是我们不断求新求变,刻不容缓,绝不能逗留,迎接新事物,勇于尝鲜,那些日积月累的规矩、需求和习性令人喘不过气来,局限了我们的机会与对自由的追求。在这里,死亡被视为是一种停滞与终结的威胁;不再追求变化,不再勇于尝试,死守着旧有的东西,重复着他人的生命历程,时间之河与四周的人事将超越我们、忘却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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