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又来了精神。小七的故事与大学里的故事还是不同的，老管说还有新奇的故事，以他侵淫乡镇多年的经历，这个故事必定跟其他故事有所不同。

给老管递上红双喜，“哐当”摔开ZIPP，“嚓”的一下点火，老管点上了烟，我也跟着点上烟。整个房间烟雾袅绕，老管说起了一号杆子的故事。

一号杆子是个大有来历的绰号，他本来姓钟，钟夫人也是“半边户”，他们住在镇机关大院里，钟夫人也不工作，平常就跟镇、村干部打牌聊天，说说荤段子。某天，打牌的时候聊到男人那方面的事，钟夫人说：“女人婚前听到荤段子就脸红，生了孩子以后讲起荤段子比男人还厉害。”牌友问道：“老钟那方面怎么样？能满足你不？”钟夫人轻蔑的看着这个男人说：“别看老钟个子不高，那家伙在镇里绝对排到第一名，婚前同房就痛，婚后才知道多充实。”

于是，老钟一号杆子的绰号就此而来，声名远扬。这当然不算奇事。

钟夫人生了孩子以后，日渐消瘦，也没精神跟牌友们打牌了，孩子一岁的时候，钟夫人去世了。

老钟那时刚刚三十岁出头，当上了计生办一把手，跟黄镇各村的妇女主任接触很多，经常有村里妇女主任到他办公室汇报工作，计生工作有很多门道，妇女主任也能拿到很多利益。

如果黄昏还有妇女主任来找老钟，老管就会叫上其他人在老钟门外守着，待老钟关门一段时间，就去敲门，约老钟去吃宵夜。

老钟自然不会开门，老管他们就再敲门，再约。老钟往往不耐烦，在房里说，今天下乡累了，不跟兄弟们一起吃宵夜了，大家的宵夜老钟请了。说完就会打开窗户露一条小缝，丢出几张钞票。

于是，大伙散了，当真就去吃宵夜了。

老管说：“这个老钟真是个天赋异禀的选手，老婆死了，干脆不再结婚，却能夜夜新郎，这些已婚妇女都想着他那个一号杆子。”

但是，后面这几年，黄镇连续死了两个妇女主任。有人联想到钟夫人的死，再想起这两个妇女主任的死，这都跟老钟有关呀。可那些人都不是凶杀，难道是下毒？老钟也不能给情人下毒呀。这是没证据的事。

黄镇的李书记见镇里传言越来越多，就找老钟谈了一次话，老钟后来就调到另外一个偏远的乡镇了。

我说道：“还有这种事？这是不是巧合？”

老管说：“这种事是有的，有人看了书告诉我，自然界有很多生物为繁殖后代而生，据说，有一种蜘蛛叫黑寡妇，雄性蜘蛛为了能够和雌性交配，繁衍后代，即使被雌性吃掉也不会反抗。还有一些生物，精液就是毒液，雌性吸收得多了，就会慢慢中毒而亡。”

考到乡镇工作，是避世，我想远离城市，清静清静。这里网络时好时坏，那还是智能手机还没普及的年代，我在镇里无聊，备考博士，也听一些故事。往往都不及大学和城里的故事精彩。有毒的男人倒是第一次听说，稀奇得像在听《聊斋》。

好奇之下，我让学医的朋友查了查资料。原来，有些人身体里的基因或者存在某些抗体，是会对精液过敏的。长期受到刺激，是会损伤身体的。那时候，农村妇女生孩子以后的避孕措施往往是结扎或上环，同床是不带避孕套的。再加上老钟器大活好，令人流连忘返，一来二去，就跟老管说的一样，伴侣“中毒”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