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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祖平,语文高级教师,南通市语文学科带头人,南通市作协会员,已在报刊杂志发表散文诗歌多篇。
一个月没回家,仅仅一个月,后窗台外的角落里便有了一鸟窝。
其实,鸟窝还没完全搭好。这不,那只浑身乌黑的鸟,还在忙个不停,一会儿衔来一根细树枝,一会儿叨来一株枯草。
每当这个时候,我特别谨慎小心,只能躲得远远的,借助一墙角,或者一冰箱,悄悄地伸出头,看那只乌黑的鸟儿飞进飞出。
那鸟,学名叫乌鸫。房前屋后,数乌鸫最多,也最活跃。它不像喜鹊,总把窝安在树杈,高高在上。对这样的鸟窝,我曾写过一章短小的散文诗:
高高地,远离地面。这距离,只能用爱丈量。一株枯草,一截枯枝,编织的,不是巢,是温暖。与蓝天比邻,这高度,你可以仰望,无法企及。
乌鸫也不像燕子,偏爱在人家屋檐下打卡,几乎贴着人脑门子繁衍栖息,巢成雏长大,相伴过年华。乌鸫筑窝,专挑窗台角儿、排气孔儿、空调架儿,烟火气十足,与人就隔一扇窗一面墙,看来,它是死皮赖脸地要跟人类做邻居了。
最终,那只乌鸫,还是放弃了后窗台的窝。我知道,原因在我们。我们回来了,窗台连着厨房,一日三餐,饭不能不煮,进进出出,就是我把心提在手上,那只乌鸫也受不了我一日那么多次无意冒犯。它要的是安全,它得为自己的宝贝着想。起初,它选择这窗户,它认定不住人,它固执地以为是安全的。谁知,它错了,彻彻底底地错了。它只好狠狠心,杀伐决断,忍痛撤离。
它的撤离是明智的。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才是乌鸫真正想要的。
鸟窝一落难,就一天比一天憔悴,像失宠的妃子,岁月偷走了她所有的光彩。
面对那只被遗弃的鸟窝,我只有深深的自责。要是我再迟十天半月回来,兴许那窝里已经小鸟啾啾了。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家,就算我天天盯着瞅着,乌鸫定不离不弃。如今这家,被我的莽撞给毁了,唉,亏我还是个爱鸟人士。
爱鸟,我自小就是。
小时候曾养过一只麻雀。都说小麻雀难养活,可我偏把它养得滋滋润润,快快乐乐的。每天放学回家,我就逗它玩,捉小菜虫喂它,捧着它,在小屁孩面前炫啊耀啊。可是有一天,灾难突然降临,小鸟被我小堂弟给拖死了。我那个哭啊,仿佛我的小命也随那麻雀走了。从此,我发誓,再不养鸟。
我不想看见鸟死。可命运就会弄人,时不时地让我遇见暴毙路边的鸟儿。鸟跟人一样,它有权利活着,正大光明地活着。
记得有一次,我正上着课,一只呆头呆脑的麻雀,不知好歹地撞进了我的课堂,教室里顿时炸了窝,学生们的惊叫声此起彼伏,那麻雀呢,朝着玻璃,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自杀式冲击。我赶紧提醒学生,打开所有的窗户。但为时已晚,嘭一声,小麻雀应声栽下,跌落在墙角,瑟瑟发抖,哦,那小可怜样儿。我轻轻捧起它,走到窗口,手掌一摊,小麻雀定了定神,扇了扇翅膀,飞了。这世上,只要是生命,没有强弱之分,更无尊卑之别。放鸟儿一条生路,也是放我们人类自己一条生路。
不久前读过一部童话小说,书名《夏洛的网》,这是一本极具人性味的书。蜘蛛夏洛每时每刻都在忙碌着,即使临死之前还在为小猪威尔伯着想。这是它们的一段对话:
“为什么你要为我做这一切?”他(小猪威尔伯)问,“我不值得你帮我。我从来也没有为你做过任何事情。”
“你一直是我的朋友,”夏洛回答,“这本身就是你对我最大的帮助。我为你织网,是因为我喜欢你。然而,生命的价值是什么,该怎么说呢?我们出生,我们短暂的活着,我们死亡。一个蜘蛛在一生中只忙碌着捕捉、吞食小飞虫是毫无意义的。通过帮助你,我才可能试着在我的生命里找到一点价值。老天知道,每个人活着时总要做些有意义的事才好吧。”
现今,对我来说,什么才是“有意义的事”呢?嗯,让那鸟窝留着,走心。我嘛,办完事,关上门,出去浪一阵子。
不知那乌鸫会不会原谅我?它回心转意了,会再来安家。有一点我信,有窝在,家不散。
编委会主任:张兆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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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主编:薛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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